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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陵名园——共怡园
[ 来源:吴江政协│ 作者:本网报道│ 时间:2020/1/15 16:19:19 | 点击:20120]
 

/马常宏

有着二千多年历史的松陵镇,各类文化繁荣显现,如莼鲈文化、垂虹文化、运河文化、太湖文化、蚕桑文化、城池文化等等,让松陵在江南古镇中一直傲视群雄,有着杰出的地位和显赫的名声。其中松陵的名胜景点也是胜不数举,名闻四方,有文庙、垂虹桥、华严塔、石塘驿道、钓雪滩等等。仅仅历代园林宅园,最早的有南朝顾野王宅院,此外,还有褚家林亭、盘野、小潇湘、驸马园、柳塘别业、柳胥别业、谐赏园、流觞小榭、南溆书庄、一枝园、翠娱园、鸭漪亭、小清凉、玉洲草堂、远趣楼、共怡园等,直到民国年间还兴建了松陵公园。这些城内城外的园林池院,点缀着松陵的风雅,为松陵古镇的躯体注入了强劲的绿色活力。

由于历史原因,到了近代,众多物景秀美的园林,有的湮灭消失了,如小潇湘、驸马园;有的“半身不遂”,只有其壳,没有其肉,如谐赏园、共怡园;有的枯木逢春,如松陵公园。如今,除松陵公园外,能给松陵人留下园林轮廓印象的,恐怕只有共怡园和谐赏园了。

共怡园俗称祥园,位于松陵中心地区城隍庙(后为大会堂,现为区文化中心)东侧,是松陵人耳熟能详的一处园林胜地。共怡园的历史,从兴建到消失,前后约有230多年。

说起共怡园,不得不先要提及城隍庙。庙在先,园在后,二者都在庙前街,街也因庙而命名。原先的城隍庙并不在庙前街上,而是在宝带河的南面,即原来的雷尊殿(现实验小学幼儿园)处。当初是为纪念唐太宗第十四子曹王李明而建,也称曹王庙。后封曹王为“昭灵侯”,便有了昭灵侯庙。据史料记载:“元明前为昭灵侯庙,祀唐剌史曹王明。《寰宇记》:吴江有曹王庙,即唐太宗十四子也。调露二年(680)授苏州剌史。……庙在县治东四十步,城隍神也。梁开平三年,淮兵围吴,钱镠祷有应,修之。以事奏闻,四年,敕封昭灵侯。元符三年(1100),重修立碑。县志:宋元间,俗传为城隍,故名城隍庙。元大德三年(1299)改名衍庆昭灵观,而城隍庙之称如故”(见《民国垂虹识小录》卷一)。可见,位于雷振殿的建筑在历史上曾有多个名号:曹王庙、昭灵侯庙、城隍庙、衍庆昭灵观。

到了明初,知县孔克中(字庸夫,先圣五十五世孙。洪武二年,吴江由州改县,由知州改为知县)认为,既是祭祀城隍,就应该建一座正式正规的城隍庙,把城隍庙列为本县城隍之神。于是在洪武三年(1370),孔克中率人在宝带河的北面原宋代南北驿的旧址上开土兴建城隍庙。“知县孔克中奉诏建。宣德五年(1430)县丞王懋本重建,进士叶铭记。景泰四年(1455)毁,知县贾亮再建。成化八年(1472)知县王迪修。嘉靖四年(1525)巡按御史许中误毁,邑人建,学生陈廷惠记。三十三年毁,知县杨芷率民重建。副史沈启记。四十三年修,徐师曾记。万历二十七年(1589)年知县孙大壮重建。崇祯十五年(1642)年修。国朝顺治十年(1653)修后殿。康熙四年(1665)重修。五十五年,道士朱慧龄、孙枝蕃募修大殿……”《乾隆震泽县志卷六》。从以上累年的记载中可以看出,城隍庙的历年重建重修,体现了城隍庙作为庙坛祭祀的一个重要场所,彰现出了它在吴江百姓和政府官员心目中的重要位置。

直到1953年,拆除了城隍庙的正殿屋顶及殿中的四根大柱。但外貌规模还是维持着清代最后修缮的面目,庙宇宏伟庄重,建筑飞檐翘角,大门是一大二小三个拱形门洞,六扇朱漆大门,门前有一对石头大狮。二道门的门前有一对抱鼓石,门槛较高。里面石板广场周边有一圈“U”的跑马堂楼,还有旗杆。城隍庙改成为吴江县人民大会堂后,有700多座位,镇上县里的文化娱乐、各级会议,常常在这里举行,成为了吴江的文娱会议活动中心,也接待剧团演出和放映电影,并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

回到共怡园的话题上来。

共怡园初建于清乾隆五十年(1785),由知县龙铎所建。龙铎,字木天,号雨樵,直隶宛平人,乾隆三十六年辛卯举人,四十九年任吴江县知县。当时城隍庙东侧还是荒芜空地一片,龙铎便在这里择地兴建园林一座。建筑园林的材料则大部分取之于平望的杨家港淫祠和施家垛三老爷庙。在明清年代,滥建的祠庙、不在祀典的祠庙,一概被视为淫祠,官府是有权禁毁拆除的,所以龙铎将祠、庙内的湖石等材料拆除后用船运至松陵,用于建共怡园,有部分材料建松陵书院(原县人民医院急诊处旧址)。民国松陵人费善庆对共怡园的建材来源留有文字记录。另据《光绪平望续志》卷十记载:“巨盗赤脚张三劫掠最惨,没后乡民私立庙于平望下塘施家垛,呼为三老爷,民多胠箧,发囊之徒将行劫必祷于神,辄如所愿。乾隆丙子知县龙铎毁其庙。沈像于河,撤其屋材,创建松陵书院,复以巨舰载园林湖石至城隍庙旁舍,叠为小山,即共怡园”。由此可见,共怡园的建材来源是非常清楚的。

新建的园林占地约十余亩,取名“共怡园”,意为官与民同游同乐。因园林位于城隍庙东,所以也叫“东园”。龙铎自己作记,勒石嵌于壁上。共怡园的营造仿照苏州狮子林,里面池台花木俱全,叠石为山,长长硕大的水池黄石驳岸,池壁东侧镌有文字,池内红鱼畅漾,池周假山林立。池中另有一小岛屿,有一小桥连接,岛上筑有假山,绕山有曲折小径,假山中辟有山洞,洞内常会发出响声,令人神秘难猜。园内亭台楼阁、水榭石船,花木扶疏,郁郁葱葱,不愧为苏式园林的杰出代表之一。难怪清代举人张士元(1755—1824),字翰先,号鲈江,吴江震泽人,著有《嘉树山房集》二十二卷,在游历该园后,写下了著名的《东园看花诗》:

东园卉木谁滋培,蓊葧香气闻池台。

辛夷片片吹落地,诸花含萼黄鹂催。

连朝晴霁更向暖,林端红紫争相偎。

海棠欲发犹掩柳,半面已露千玫瑰。

桃花正放南北坞,风容雨意骄群材。

或如朱霞妙裁剪,或如白雪飘成堆。

又或一木三五色,下枝揪敛高枝开。

同时相见有优劣,尹姬俯首邢娥来。

荆花满条亦嘉种,黯淡只可供舆台。

小草布地作茵席,篁竹捎云头不回。

游人顾盼重华彩,谁数峻干穷根荄。

泉石结构类天造,丛祠闲静容徘徊。

吟赏莫居蜂蝶后,花飞徒见青莓苔。

当时园内还有一奇石,值得一书,即后来被称作为天外来物的“陨石”,也称“琴石”。此石长度近一米,宽约50公分,厚约40公分,石头安置在园林西侧的假山旁边。如击打此石,石能发出金石般的悦耳美妙声音,令人称奇。其实这石头是一块松化石,是稀世之宝,原是明代顾大典(吴江人,曾任山东按察副使、福建提学副使,家有“为园三亩宅”。园位于现小园弄内,己废)宅园谐赏园里的观赏物件。顾大典裔孙顾子寿返乡后,将石移至县学文昌宫,后来又移到了共怡园。此石“产于浙江括苍之松阳,肤理如松杆,世传为仙人马所化,盖千余年物也。击之铿然有声,今移在邑庙共怡园矣”(见《垂虹杂咏》)。有诗曰:苍松化石是何年,不受秦封拜米颠。人世沧桑闲阅历,鳞而犹作韵铿然。来自民间的、70多岁的松陵人赵明先生对“琴石”的记忆是:“石长米许,宽不足二尺,架于石座之上。石呈青白色,通体层层叠叠,酷似云彩,故有疑是天外来物。”

风雅悠然、小巧玲珑的共怡园园林,且是一座“官民同游同乐”的园林,它得到了各方的欢迎与垂爱。在以后历年的修缮中,不断增加补充进新的内容,使之更加完善完美。如同治八年(1869)园内新建了公廨数楹,是用于官员办公、百姓聚集的场所。当然,战事的侵扰,也使园林遭到毁坏,受到了创伤。到了民国年间,为纪念松陵文人黄象升、中国红十字会吴江城区分会副会长钱强斋,园内增建了“黄楼”和“强斋轩”以及四面通透的“四面厅”等,为园林新增了不少景色。除了“陨石”外,园里还有许多用太湖石垒叠的大小假山群,呈现出千姿百态、玲珑秀丽的模样。花草奇木无数,在池岸边有石舫。池塘东面园内还有几株高大参天、极为少见的黄榉树,一人也抱不过来。还有一棵江南的稀有之物——皂荚树。同里人、国学大师金松岑长子金孟远(1894—1950)在《松陵屐痕记》中对共怡园和城隍庙有过精采描述:“邑庙之后,有茶居曰共怡园,堂前湖石重叠,极绉秀之观,而亭榭三五,错落其间,客于其中,可饮可弈。朝出而晚归,怡怡然也。中有一亭,陈有一巨石,色如紫玉,击之镗然,作金鼓声。东有小池,叠石以嶂之,四围皆婆娑之树,绿荫如盖,有轩翼然。颜曰强斋,纪念钱君强斋而建也。邑庙甚宏焕,每当中秋庙会,百戏杂陈,余幼时辄心慕之,而未能往长。

1917年,西风渐进。受全国形势的影响,吴江一些开明人士开设了公共性的阅读场所,图书馆首次现身吴江。2月份,吴江县行政公署邀请地方士绅吴鸿一筹备吴江县通俗图书馆,馆藏书籍由士绅钱崇威、黄叔亮捐赠。后改名为“松陵图书馆”,馆址就在共怡园内,馆长为吴鸿一(松陵人,字中行,曾任吴江县立中学爱德女校教员,吴江县劝学所文牍、吴江第一任教育局局长)。在6月出版的《教育月刊》中的《吴江县公署公函第四五号》上有所体现:“世界文化之进步,赖文字以为传道此图书,之所以可贵,也惟是古今中外之载籍,汗牛充栋,岂独寒士力,难购置即。即在穷乡僻壤,亦无不偏设。……松陵文献自古称盛,惟自洪杨乱后,故家迁徙,典籍飘零,非亟起征求,势将湮没。……爰发私愿,创立松陵图书馆于邑庙共怡园内。……如有家藏书本慷慨捐入或寄馆保存,藉共众览或捐助现款,俾得多购新书,众擎合举,叠块可以成山。”由此而见,作为吴江图书馆的首创者,当年集民间之书籍,创阅读之先风,唤醒民众对知识的追求,其共怡园作为馆址是功不可抹的。同样,这里也成为城中百姓和读书文人们休憩之地,乡中名士王菼、费揽澄、周公才、周迦陵等在四面厅“揽秀堂”结诗社“怡情吟社”,又称“东园吟社”,李涤、钮退密、仲芬、曹唯非、薛嘘云等诗人先后在此雅集唱和。1920年春,东园吟社的一次社集,即有“东园唱和诗”数百叠。

盛极一时的共怡园,为许多文人留下了印痕。南社诗人李涤(号散木,湖南湘乡人,曾任吴江县署警察所警佐,吴江县代县长,著名书画家),曾有“东园旧梦忍重温”,追怀“东园吟社”诗友之句。抗战爆发前夕,周迦陵也有《共怡园茗坐,似同社诸君》一律,感叹时局的混乱,诗曰:

共怡园里首重回,萧瑟年华触百哀。

小苑经秋悲寂寞,夕阳迟客与徘徊。

泪滋冷眼看棋局,气尽回觞谢酒杯。

聊可题诗遣岁月,岂宜复话劫余灰。

乡人金孟远也有记共怡园诗一绝:东园花木露丰姿,花外如屏湖石奇。坐品雨前谈笑倦,桐阴日对一枰棋。

1937年,松陵图书馆搬出共怡园,迁移到了雷尊殿处。

其间,松陵人费善庆(1858—1939,曾任县商会理事,育婴堂副董事、田业会副会长等职)用诗句对秀雅美丽的共怡园作了描述:“日华揽秀有东园,诗酒流连静不喧。崇正黜邪贤宰德,数峰拳石至今存。”可惜,到了三十年代后期,园林日渐凋零,开始呈现出了难以挽回的颓废之势。此时园内的有些房屋己破败倾圯,由工商联谊会出面,将这些废旧材料拆卸,存于园内空地,后建了一排平房共有三间,用作工商联办公室。

园林配茶室,茶室带书场,这也许是江南园林中的一大特色和亮点,共怡园也不例外。园林的南面沿街有少许民房,其中有几间开设了书场,因共怡园俗称祥园,故书场的名称也顺之被称呼为祥园书场。祥园书场创建于四十年代中期,当时松陵有中山街的吴苑书场、庙前街的祥园书场和怡情书场三家,但坚持开办到六十年代后期的,只有祥园书场。听一曲评弹,赏一回评书,品一壶名茶,共怡园是松陵人听书赏景的最好去处了。

祥园书场老板谢桂宝,东台人,时年四十多岁。据赵明先生讲“小时在这里听过很多评弹曲目,记忆最深的当是名家尤惠秋和朱雪吟的《王十朋》。”到了五十年代初,祥园书场老板为朱植林,书场名称一度也改名为“群乐书场”,座位有60多个。书场的开设,为喜听评弹的松陵人带来了诸多娱乐上的欢乐。上海评弹团、浙江曲艺团、苏州评弹团的评弹界名流轮番上演。一代弹词宗师、徐调创始人、弹词名家徐云志;评弹名家“香香调”创始人王月香;评话名家金声伯;著名评弹名家黄异庵及谢乐天女弟子、曾出演电影《红羊豪侠传》的谢小天;著名说书人王英等等都来这里演出过。据说一次名家严雪亭还特地来祥园书场救场,受到了观众广为好评。

只有四开间的祥园书场并不算大,设施简陋,靠西中间有一个离地不足一米的书台,台上道具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半桌,两只椅子,一把茶壶,两只杯子,桌上有红、绿缎绸的台帷,绣着黄底黑字的“祥园书场”,这算是祥园书场的标志了。场子里有几只方桌,其余都是长背造椅。上午是茶馆,来这里喝茶的大都是老人或做小生意的,是一个“拎市面、通信息”的地方。下午和晚上各有两场书,有评弹或评话,由老板联系排档,基本上不间断。常有响档(名演员)光临,书场爆满,可容百人,票价一般1~2角钱。观众只需买一根烙有“祥园”字样的竹筹,自找座位,便有堂倌送上一壶茶,一只茶盅。一边品茗,一边欣赏评弹。笔者小时候也曾在里面听过书,长椅背后放茶杯的小洞,令我好奇。一次,说书先生正在说书时,突然拿出一把手枪(假枪),叭的一声枪响(火药子枪),吓得我半死,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书场茶室兼营水灶,方便周围邻居用热水。

鉴于祥园名称为松陵人广为接纳,所以在祥园的东、南两侧的小弄就被人们叫作祥园弄。这也是松陵镇上第二条与园林有关的弄堂。到九十年代末,祥园弄被拆除。

民国时期,共怡园内的格局框架基本上还是保持着原有的面貌,为一些老松陵人所记忆和眷恋,不管是旧时的,还是后来的,镇上的人们对共怡园都存有一份深深的爱与情。松陵张步青先生回忆中写着:共怡园“原是城隍爷的花园,墙上有圆洞门相通,叫‘祥园’,墙边有一座假山很高大,站在假山顶上能见到城隍庙全景。假山下有洞可穿来穿去,假山前边有一池塘,池塘很大,中间有一小岛,岛上也有假山,我儿时与伙伴们经常在洞中穿梭捉迷藏。岛与岸相连有小桥,假山旁边有一石舫,犹如向池塘驶去。再向东有一水榭,名叫‘共议堂’,百姓凡有家庭纠纷打官司等事,都请当时的乡绅周公瑞、陶昌华等人来此喝茶讲理,然后乡绅们为他们调解。”赵明先生说道:“走进祥园,一条石子铺就的小路通向园内。左手边是书场围墙,里面时常隐隐飘出娓娓动听的评弹唱腔。前方左手边是一个小小圆形池塘,池塘周围石块驳岸,池塘中央一个假山,假山中有个神秘的山洞。”沈雪芳女士回忆着:“每年春节,我妈带我到城皇庙烧香后也顺便去祥园玩,我记忆中园子里还是蛮好玩的。临街有书场、老虎灶,进入园子里有假山、有水池、有小曲桥、有四面厅。一次我与同学们在共怡园里合影,给我们都留下了美好的青春记忆”。杨华先生说:“在池塘的北面建有一座面积很大的四面厅,四面回廊相通,四坡屋顶,己经显现民国时的建筑风格,要上得厅内,还得登上十来级花岗石台阶,依此也看得出主人的富贵和神气。”离休干部邵飞鹏老人说:“1968年那会儿,8岁儿子代表震泽镇红小兵来吴江参加活学活用毛选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会后在祥园里广播站前,拍了一张全家三口合影照,那些假山作背景,真好!”

松陵共怡园在江南众多园林中虽是一朵小花,但精致的营造,合理的布局,奇特的造型,巧妙的结构,把园林的韵味灵魂全表达了出来。我国近代造园理论研究的开拓者童寯(1900—1983,中国当代建筑界融中西、通古今的建筑大师、建筑教育家)先生在1935年曾游历松陵,对松陵的共怡园、谐赏园二个园林给予记录,并在1937年出版的《江南园林志》中也有所展现文字与图片:“按江南城镇,随地有园,惟雅俗轩轾,或品题见遗,志乘不载,乡里罕知,致访者迷焉。……各园大多为杰构,而有保存之价值,第访游不周,有所遗漏耳。此外青浦城隍庙侧有曲水园,吴江城隍庙东有共怡园,宜兴城隍庙有瀛园,嘉善有东园,松江有醉白池,皆可作半日之倘佯。”江南园林之多,明末吴江松陵人计成所著《园冶》一书更是举世闻名,为我国古代造园学中唯一文献。也许,童寯是追寻宗师计成而来松陵的,是追寻造园之精髓来松陵的,不管什么原因,至少他为我们小小的共怡园留下了宝贵的记录。

1949年5月吴江迎来解放后,1950年10月中共吴江县委建立了广播收音站。1956年9月成立了吴江县有线广播站,站址设在吴江县人民大会堂(原城隍庙)内西侧的三间平房里。不久,随着广播事业的需求,1959年6月,县广播站迁入大会堂东侧的共怡园,用房就是当年工商联建的一排三间平房内,共有50多平方米,分别用作办公室、播音室、机房。

但是,仅有的三间小房难以支撑起吴江广播事业的发展,且共怡园内空地也较多,县广播站因地制宜陆续建起一些配套用房。六七十年代中,受“文革”影响,园内池塘被填平,大部分假山景观被拆除、树木被砍,站方又造了多排宿舍用房和机务组用房,在原工商联的旧房址上扩建了三层广播大楼。至七十年代末,共怡园南面的假山、亭子被拆掉,又新建了许多用房。据了解,那块闻名于世的“琴石”被埋入了某房的地基之下。至此,共怡园的建筑几乎扫尽无踪。到1999年,仅剩下一座紧靠大会堂围墙、原工商联旧房前面的假山也被拆除,一代名园就此全部消殒。

物转星移几度秋,共怡园林两茫茫。共怡园在短短几十年内消失,成了松陵人心中永远的痛。每当论及共怡园的昨日辉煌与今日消失,松陵人总是扼腕痛惜和无奈。作为世界级的造园大师计成的故乡,包容一座古典园林本是理顺成章的事,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如今,共怡园前的宝带河仍在流淌着、记录着这里的一切。在老一代的松陵人记忆里,还有些许对共怡园的轮廓和印象,若再往后呢?

可见,松陵的文化传承,松陵的乡愁记忆,相信会给每一位新老吴江人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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